第(2/3)页 王姝摇头,还想反驳什么。 却见沈洛匆匆跑了过来。 “娘!” 沈洛冲王姝行了一个礼,旋即急切地看向沈悝:“爹!方才……” 沈悝笑了笑:“让我猜一猜,是不是几大世族派人找你了?” “爹!您真是料事如神!” “他们找你做什么?” “他们找我,想让我劝说您,如今秦家已有谋逆之心,帝姬手握重器却德行有亏,不知何为小人何为贤臣,想让您出面劝谏陛下。” “哦?有意思!” 沈悝笑了笑:“他们的意思是,他们是贤臣?” 沈洛咧了咧嘴:“听他们的话,应该是吧。” 沈悝反问:“既然他们是贤臣,为何这种忠良谏言,他们不自己对陛下说?” 沈洛无奈道:“我也这么问他们,他们说他们人微言轻,说了陛下未必会听。” “人微言轻?” 沈悝哂笑道:“他们嘴巴一张,便犹如千斤巨石压在我这一把老骨头身上,哪里能看出是人微言轻?” 沈洛搓了搓手:“爹!您这话跟我说没用啊,我跟他们说您还在养病,这个借口用一次两次还好,再用他们就亲自来闯门了。” 沈悝并没有回答。 而是笑眯眯地看着沈洛:“洛儿,你站在他们的立场上,猜一猜他们在害怕什么?” 沈洛思忖片刻:“帝姬屡次出手,虽是针对妖官集团,但对世族之人,却也丝毫没有留情面。现在帝姬行事愈发激进,迟早有一天会有大火烧到他们身上。” “那你觉得,他们应该怎么做,才能永绝后患?” “帝姬死了?” “帝姬能不能死?” “自是不能!” “那他们应该做什么?” “……借父亲之手,打压帝姬,同时扶持太子上位。” “怎么扶持?太子能凭什么政绩上位?” “……” 沈洛顿住了,他好像想明白了问题的关键。 太子作为正经的储君,地位却一直不算稳。 就是因为他提出的新法在朝堂上不停有人反对。 这新法,主要就是想把“举荐官”占据的职位,大部分放到州县,而且一大半都在县学之中,让他们靠政绩证明自己的能力,然后才回到京中。 虽然手段颇为柔和,却是想让豪门大族给平民输送教学资源,自然遭到了广泛反对。 所以。 父亲是想让我说服他们支持太子的新法? 等等! 沈洛忽然想了起来,在新法上,太子最得力的府官,以前就是沈悝的学生。 这…… 他忽然有些激动:“爹!原来您是……” 话说到一半,他把“太子党”三个字憋了回去。 因为他忽然想起,父亲才刚刚说过,他不是世族的宰相,不是皇帝的宰相,也不是太子帝姬的宰相。 若是问父亲是不是太子党,肯定会被狠狠骂一顿。 跟世族走得近,是因为相位需要世族支持。 跟太子走得近,是因为和帝姬政见相左。 一切行为,可以看起来像是为谁说话。 但归根结底,只是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而已。 沈洛深吸一口气:“爹!我知道怎么做了。” 沈悝笑着摆了摆手:“去吧!” 目送沈洛离开。 沈悝笑着看向王姝:“你看吧!有洛儿这个大哥,津儿这辈子不用愁的。” 王姝沉默良久,只能点头。 …… 雍庆宫。 “陛下,太子前来问安。” “让他进来吧!” 李弘依旧是那副儒雅中间人的模样。 书案上,奏折垒得高高的。 但放在他手上,却衬得有些不像奏折,而像是诗词歌赋名家散篇。 片刻后。 李知玄迈着端正的四方步走上前,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:“儿臣拜见父皇!” “免礼!” 李弘笑容温煦,扫了一眼李知玄疲惫的脸颊,关切地问道:“知玄为何如此憔悴,昨晚没睡好么?” 李知玄赶紧欠身道:“一些事情积压在心头,始终放不下来,便忘了时辰。” 李弘笑着问道:“那你今天这么早过来,就是为了这些事情吧?” “是!” “那你快坐,慢慢说来。” “儿臣……还是站着吧!” 李知玄深吸了一口气:“父皇,儿臣等会说的话,可能有些小人之心,若哪点说得不对,还请父皇不要怪罪。” “不怪罪,你说吧!” “父皇!儿臣觉得,此次科举,帝姬做事有失妥当。” “哦?” 李弘放下奏折,似是来了兴趣:“哪里做的不妥当?” 李知玄身子躬得更低了:“星罗因母兄之死,对妖官集团一直心存芥蒂,前些时日扈焕一案,也能看出妖官集团得意忘形,的确应该敲打敲打。 不过妖官毕竟有功劳在身,以后依然对大乾有大用,远远未到敲打的时候。 上次星罗打他们了一棒,父皇您给个甜枣。 可此次科举,星罗不但又打了一棒,还把甜枣抢了大半。 这……儿臣认为,这不利于国家稳定。” “星罗行事,的确有些激进了。” 李弘淡淡一笑:“不过既然要打大棒,自然要打得痛才有用,她只需行人臣之事,给甜枣的另有人选。” 听到这话。 李知玄的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,给甜枣的另有人选,那岂不是…… 他不止一次听李弘给他讲过,为人君者,尤其是乱局之君,需要有驾驭朝野一切力量的手段。 现在看来,把妖官集团得罪死的李星罗并不是这样的人选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