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然而,他的呼喊并未换来期待中的回应,反倒先看到水波微漾间,一角玄色的裙摆缓缓浮现,绣着精致暗纹。紧接着,月光映照之下,照出一抹苍白却冷漠的脸庞。 她步履不疾不徐,从阴影中走出,闲庭信步。 高斌的神情,从最初的镇定,到鄙夷,再到最后的惊恐,变化快得连他自己都难以察觉。 他瞳孔剧震,嘴唇微微颤抖,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声音: “大……小……姐……” 萧钰却并未理会他的震惊,唇角轻扬,缓缓踱步向前,神色淡然得像是一位循循善诱的教习,语调平缓却透着刺骨的寒意: “呐——我说这位即将行刺杀人的侍者,你可知自己犯了几个致命错误?” 她眉眼微挑,眸光冷漠,语调不疾不徐:“其一,情报。你根本不知道这座碧潭刑牢里何时会关进多少人,所以在看到我时,才会露出那副见鬼的表情。” 她轻笑一声,摇了摇头,继续道:“其二,布局。拿着一把匕首就直接闯进来,连基本的退路和伏击都没布置?啧啧啧……这是我见过最拙劣的刺杀。说吧,你是怎么从训练营毕业的?” 高斌额角冷汗直冒,唇色发白,握刀的手开始微微发颤。 “至于其三,毒杀。” 她微微顿了顿,眸色深沉下来,声音低了几分,仿佛裹挟着森寒的冷意: “这个方法确实比任何方式都有效,可惜的是,你错过了最佳的时机……” 她缓步逼近,直至彼此的影子交错,高斌的后背已经被冰冷的潭水浸透,他的腿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一步。 “刘夙派你来送死,你就没想过,他根本没打算让你活着离开这里?” 话音落下的刹那,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水面,激起千层浪。 他高斌不傻,甚至可以说是极其谨慎的人。 在风堂这种艰难又冷酷的地方,待那么久,这些道理他自然是懂得的。 要么自己足够强,可目空一切,比如白衍初;要么依附于强者生存下来。 可他选择过,他也想像白衍初一样,目空一切,可他没有对方的实力;同时,他更怕被更强的人打压,蚕食…… 比如司徒拓、比如长老刘夙。 于是,比起依附白衍初——这枚风堂的弃子,不如直接投诚最大的那个,更保险些。 这样的生存之道,不对么?! 高斌的脸色惨白,额上的冷汗大颗滚落,手中的匕首微微颤抖,甚至连握住的力道都不受控地松了几分。 “你胡说……”他嗓音干涩,像是在安慰自己,“司徒大人……他……怎么会……” “怎么不会?!”萧钰嗤笑,手指随意拂过墙壁上破损的刻痕,“你以为自己有多少价值,值得他冒险?” 萧钰瞄了一眼,即将高斌身后,默默在挣脱锁链的白衍初。不动声色,继续吸引对方的关注: “你猜接下来,会发生什么?你成功杀了白衍初,然后还没逃出刑牢,这里就会遭遇一场大火。火势漫天,吞掉所有的证据跟线索。” “白衍初畏罪自杀,而你……不会有人记得一位失踪了的侍者,你的名字将彻底从风堂的名单上抹去。” “即便有人奇怪地查问,他们也会谎称,这人在某次执行任务中,失踪了……” “由于失踪的时间过久,便作为死亡处理。” 高斌的喉头猛地一紧,连呼吸都变得困难。 他的确想过,他的任务并不体面,可司徒拓承诺过,事成之后,他就能彻底摆脱过去,拥有真正的权势。 “你已经走进了死局。”萧钰低语,像是呢喃,又像是审判,“你以为自己是刺客,其实不过就是个替死鬼而已。” 这句话如一道惊雷,狠狠劈在高斌的脑海里。他终于意识到——是的,他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。 司徒拓从未信任过他。 若他成功,便是杀了白衍初,为刘夙扫清一个大患,可那之后呢?他知道得太多,活着反而成了隐患。 若他失败,便会成为弃子,死在这里,永远闭嘴。 “可……总有人、总有人能记得,总有人知道,我、我曾是南平炼药世家的公子……” 话越说越小声,越是感到绝望又无力…… 他本逃难到了大辽,还没想过要复兴家族,只是想着有一天,他能有一番作为,风风光光的回去。 “可南平柳家已经被灭门了,哪儿还有什么公子?!” 杀人诛心,萧钰遗憾地摇了摇头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