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四章 硝烟-《爱在硝烟下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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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雨,滴滴答答地继续下着。雨丝飘进来,打湿了她的肩头,一双丹凤眼黑白分明,在雨雾下,染上了一层水气,固执而又冷漠地抗拒着自己。

    他的目光顺着她的脸,落到她的身上,单薄的衬衫已被雨水淋得湿透,像是第二层肌肤似的贴在她的身上。她完全没注意到,胸口因为气恼,而上下起伏着……这让他思绪一转,情不由己地又想起了那一个夜晚,她穿着玲珑有致的旗袍,像一个午夜精灵般,突然闪现在众人面前。

    嘴里再怎么口是心非,但心里无法否认,自己确实曾被她惊艳过,且这份触动还深刻在脑中,未逝。因此,再见她时,身体中会冒出一种叫冲动的东西,蠢蠢欲动。

    只可惜,他爱元首多过于女人,那一点点的躁动,很快就被那骨子里那股根深蒂固的民族骄傲感给镇压了。雷池不敢逾越,那就当是娱乐,是消遣,是降服。

    他收起雨伞,道,“唐小姐,我们谈谈?”

    她转过头,脸上闪过一丝倔强之色,“没什么可谈……”

    话还没说完,他突然挥臂,做了一个击剑的动作。啪的一声,雨伞的顶部擦过她的脸,重重地敲打在亭子的挡风玻璃上。那一抨击,声势浩大,唐颐只觉得有风迎面袭来,右颊被刮得微微刺痛。她的心,也随着这么一下,剧烈地跳动起来。

    她咬着嘴唇,不得已下改口,“你想谈什么?”

    “说说那天在歌剧院发生的事,说说你和那位少校的关系。”

    库里斯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,但眼底却没半丝笑意,心里明白得很,即便她嘴上妥协,内心却没有。对伟大元首的归顺、对德国纳粹的崇拜,这些在她身上统统看不见。她的阴奉阳违,突显出她独特的脾性,而越是倔强的人,就越是有征服的价值,最让他心动的是之后的成就感。

    提及此事,唐颐再度微微一颤,这几天相安无事,竟给淡忘了。那天在歌剧院,自己误打误撞,无意间获悉他的阴谋,恐怕他现在也做贼心虚着,所以才会视自己为眼中钉,一路跟踪。

    唐颐思绪百转,突然觉得很有必要表明立场,不然,恐怕自己的麻烦会一直延续下去,这位中尉一定不肯这么善罢甘休。

    她深吸一口气,按下心底的彷徨和急躁,假装镇定道,“歌剧院里只是一个误会,我什么也没看见,什么也没听见,更是什么也不会说。那位少校是父亲官场上的同僚,我和他不熟悉。”

    他半信半疑地应了声,“是吗?”

    库里斯这人虽然给人一种如蛇般阴冷的感觉,但看在刚才并没对那个犹太妇孺动刀拔枪的份上,唐颐隐隐觉得他还是讲点道理的,于是耐下性子,想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……

    她心平气和地伸手推开他插在自己耳边的雨伞,真诚地说道,“以前若是有得罪你的地方,我道歉。但也请你别再动不动就吓唬我。如果你真的看见我就讨厌,只要你说一句,我保证今后不会在你周围十米内出现。”

    他挑眉,却不置可否。

    她再接再厉,“我不是犹太人,我们的国家在做买卖。其实,你我也是可以友好相处的,毕竟……军民一家亲啊!”

    “一家亲?你想怎么亲?”听见这句话,他哈哈地笑了起来,目光扫过她的脸、她的胸、还有她的手,像是无声地在问,这里?这里?还是这里?

    被他这么一逗弄,她顿时脸红耳赤,一阵窘迫。

    明知她的意思,还故意扭曲,这个男人,真是坏到了骨子里!

    被调戏了,却又敢怒不敢言,她只好低声下气地忍着,“您别开玩笑,我是认真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有开玩笑么?”他反问,且装得一脸无辜,“是你说要亲,那就拿出点诚意。”

    越说越离谱,她无言以对。他得了便宜又卖乖,见她低头沉默,干脆得寸进尺地步步逼近。

    他每近一步,她就退一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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