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 刺客-《帝宫殇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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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寂然极自然地磨起墨来,他研磨的动作优雅从容,因心无旁骛,认真的模样更见温和。我翻开佛经的第一页,经文的每个字很容易辨认,凑在一起却足以让我一个头两个大,全然不明其意,读得我云里雾里。我硬着头皮动手抄送第一句,许久未写字,握笔的手有些拿不稳,寂然恍若未见,亦取出一张平整的白纸,提笔抄写。

    我偷瞄去,他的字写的相当工整,虽不及李轩的字迹苍劲有力,却如他的人一样的高洁,不染尘埃。我摒弃杂念,平心静气地写起来,一边写一边小声读出声,待我写满一整张纸看去,他已抄了好几页。见我告一段落,他停下笔,为我细心地讲起佛来。

    寂然修为深厚,参悟的境界也高,再深奥的佛理由他讲来也是浅显易懂,他的声音低沉温润,举止优雅无双,时常在寺里为众弟子授课,不知他对着我讲解一堆佛理时会不会有一种对牛弹琴的感觉?

    方丈的那本佛经我每天抄写三遍,不曾间断,虽领悟不到其中的深义,照着字抄还是没问题的,我的字丑,歪歪扭扭,起初抄完一遍不好意思拿给寂然看,怕他取笑我,他检查时我眼光看向别处,静静的空气里只听他淡然道:“抄得很认真,尚有可取之处,记得还有剩下的两遍。”

    他说话相当委婉啊。

    几天相处下来,我越发感受到寂然的博学,比起独孤昊的肆意风流,寂然身上的超然脱俗带给人一种远山般的宁静,和他待在一块,流淌得缓慢的时间也好像能够愉快的度过,方丈曾说世上有一种人能做到真正的心如止水,大概寂然就是这种人。

    如若他没有被赶出独孤世家,也许以他的聪明,是有能耐同独孤昊一争高下的吧。

    这天我难得没有在早课上睡过去,只因最后一堂是由寂然授课,我直直坐在蒲团上,硬生生坚持到了敲钟的那刻,以为寂然会夸上一句,然而他眼神淡淡扫过大堂里的每一个人,唯独没有我。

    众僧陆续离开大堂,我留到最后,上前道:“寂然师傅,今天的佛经还抄么?”

    我的意思很明白,没有他的监督我肯定是不会老实抄写佛经的,他知我劣性难改:“施主先回去,小僧还有些事,稍后便去督促施主。”

    他在清露寺是师叔辈的僧人,定是杂务缠身,我独自回了住的院落,刚走进栅栏门,嘴就被一只冰凉的手捂住,背后那人掳我到墙根,巧妙地躲在一处从外面看不到的死角,我犹在害怕,只听那人冷静道:“王妃,属下是白逸,王妃若同意跟属下走,属下就放开手。”

    听到白逸的名字,我简直要高兴地跳起身大喊,我忙不迭地重重点头,白逸放开手,我笑靥如花问他:“是他让你来的么?”

    心心念念那人,我的声音明显一颤,我真的想他了,日想夜想,吃饭时想沐浴时想,就是和寂然一起诵读佛经时,他的身影也不时闯入我脑中,我一定是生了病,相思成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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