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无论是马夫阿升,还是何书墨本人,都不是第一次来大理寺监狱了。 因此显得轻车熟路。 监狱中,何书墨带着谢晚棠,直接亮明身份。 “我是御廷司带刀使者,狱丞何在?” 狱丞连忙赶过来拜见上官,道:“下官大理寺监狱狱丞,见过带刀使者,敢问上官有何要事,召见下官?” “你们监狱,可有一个死囚,名叫‘韩壮’?” 狱丞赔笑道:“您稍等,我马上叫下人去查。来人,给大人上一壶好茶,然后速速去查咱们监狱里,有没有一个叫韩壮的!” 何书墨带着谢晚棠坐在桌边,但二人都没有喝茶的心思。 不一会儿,狱吏来报:“大人,确有一个叫韩壮的。” 何书墨和谢晚棠闻言一喜,何书墨当即道:“人在哪里,快带我去。” 狱吏道:“人,额,已经不在咱们监狱了。” “什么?” “是这样的大人,韩壮是死囚,而且还是平民,并非官员,按理说不归咱们大理寺监狱管。之前他是涉及了孙长茂,这才一并关押在咱们狱里。昨天此人已经被刑部大狱提走了。之后,等着刑部复核此人的死刑,然后便是秋后问斩。” 听到狱吏的解释,何书墨没有多说,直接带谢晚棠离开了大理寺监狱,重新上了马车,直奔刑部大狱而去。 车上,谢晚棠高兴道:“外兄,韩壮昨天还活着。” 何书墨道:“他昨天还活着。不代表现在还活着。” 谢晚棠神色一紧,道:“外兄,你的意思是……韩壮现在……” “嗯。多半已经不妙了。你想,刑部大狱为何早不提人,晚不提人,偏偏昨天来大理寺监狱提人?” “莫非是张家在背后运作?” “多半如此。而且最重要的是,一个犯人,你让他死在监狱中,监狱方面必然会承担一定责任。但如果你让他死在路上,那么,他便死得没多大关系了。张家派人在路上下手,总比在监狱中下手方便得多。” 谢晚棠听完何书墨的分析,心中难受,道:“外兄,那我们赶紧去孙长茂那边,或许还有机会。” 何书墨摇头:“没用了。以我对张权的了解,此人行事极为周密,如果韩壮遭中,孙长茂多半已经没救了。” “怎么会……” 谢晚棠心里内疚无比。 如果她可以谨慎一点,韩壮和孙长茂这两条线索,或许就可以保全了。 就算孙长茂该死,但韩壮是无辜的,他是吴巧巧的姑父,据吴巧巧说,她姑父是个憨厚的老实汉子。他原本是不该死的。 马车中,何书墨看着沉默的某人,宽慰道: “不是你的错,就算你什么都没做错,你以为韩、孙二人就不会死了吗?他们涉及张不凡,必死无疑。唯一的区别,是张家为他们的死亡,付出多少代价罢了。现在是张家仅用了很少的代价,换取了他们两人的命。” 谢晚棠沉默着,问出了潘格曾经问谢明臣的问题:“外兄,你说,这些百姓的命,在张家眼里,值多少钱?” 谢晚棠抬起头,看着她对面,坐在车厢对角处的那个男人。 她坐在车厢的一角,那个人为了照顾她的情绪,默默的和她保持距离,同样选择坐在另一个角上。 他似乎,与那些想尽办法,托各种关系来到谢府,只为一窥她容颜的“所谓公子”完全不同。这种行为上的细节,让谢家贵女感受到了某人骨子里的修养,和对她的尊重。 潘格的问题问出来后,令谢晚棠没想到的是,何书墨不像她那样犹豫,而是几乎是没有一丝迟疑地脱口而出: “人固有一死,或轻于鸿毛,或重于泰山。他们的价值,其实在我和你身上。我们如果能打败张家,他们便是重于泰山。我们如果被张家打败,他们就轻于鸿毛。” “重于泰山,轻于鸿毛……” 谢晚棠思忖着何书墨的话,心中不禁有些佩服她这位外兄了。 他不但会查案,而且说话文绉绉的,很有哲理。 最重要的是,他似乎和她不一样,他的内心稳固而且安定,似乎不会感到迷茫和无措。 透过帷帽的纱布,谢晚棠偷偷看了一眼何书墨。 对于五姓贵女来说,能在静谧的空间里,和同龄男子相处的机会,几乎等于没有。 不过,谢晚棠对同龄公子并不好奇,他们往往幼稚得让她尴尬。但她这位“外兄”比同龄人成熟好多,与寻常人截然不同。 何书墨给她的感觉,其实有点像她的哥哥谢晚松。这让她确实对他产生了一些好奇的小心思。毕竟,他的的确确不太一样嘛。 何书墨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,也往她的方向看了过来。 第(1/3)页